一个和公司、品牌及两任CEO的:在外界看来,把自己在竞技体育上的悟性植入到了他的企业实践中。在过去18年中,与其说李宁在经营企业,不如说他一直在寻找更强大的人以至团队来替代自己。 很有可能,最终进入历史的仍然是那个伟大的体操运动员,而不是他所创立的公司。如同文学史上为那些杰作所写的续篇,它们几乎从一动笔就放弃了超越的打算。 关于李宁的这种冒昧揣测并非本文的主旨。 事实上,他是那些体育天才中为数不多者,在另一个领域成功延续了自己的名声。如果再把李宁公司放到那些层出不穷的由各类明星创立的公司中,它的杰出显而易见。 今天,一个名为“LI-NING”的运动品牌,其知名度与丰富性已远远超出了“李宁”这个人本身。 在外界看来,李宁把自己在竞技体育上的悟性植入到了他的企业实践中。李宁赞同这种看法,并由此不自觉地稍稍体现出他对自己曾创造了一个时代的自负。幸运的是,他很早就认识到以下事实:那个时代随着人们价值观念的巨大改变已渐被遗忘。“现在找我签名的都是老太太了。”他幽默地说。 危险蕴藏其中。如果不能把个人的影响力转化为一个组织的能力,这家公司将始于李宁,止于李宁,就像我们熟悉的许多名人公司一样。 李宁避开了这一陷阱。但这并不表明他是一个先知先觉者。“我真的没有什么长期的人生打算。我在当运动员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奥运冠军。”接下来,他说出了问题的关键:“我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。” 他希望把“LI-NING”做成一个能够领导产业潮流的国际体育品牌。他知道自己不够强大。他拥有的仅仅是一个奥运冠军的号召力,而这些无形资产并不能提供那个梦想实现所需的全部动力——他看到并承认它们在迅速衰竭。“如果我不把这个事当成我个人的事,而是大家的事,就能激励更多的人为这个事业奋斗。否则,很多人就变成了替我打工。员工不需要看我的脸色,他只要看事业的脸色就行了。” 另一个并非不重要的原因是他热爱自由。从1988年汉城奥运会的吊环上掉下来,他得到了这种在内心涌动多年的东西。他不愿意把自己镶嵌到琐碎的生意和账目里。所以,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与企业的游离状态,不允许它对自己的完全占有。 这使他与大多数白手成功的家有了区别。后者一直保持着冲锋的姿势,视企业为自己绝对控制的“王国”,即使他和他的事业最终看起来就像西绪弗斯和他的石头。李宁不同,他已经不再是这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的法人代表,他甚至可以长达十几年不在媒体露面。他认为自己冲在最前面的结果就是毁了公司,“我的生命结束了,这个企业也结束了。” “不是说我不想做这个企业,是这个企业需要我做这个选择。”他说。 在过去18年中,与其说李宁在经营企业,不如说他一直在寻找更强大的人以至团队来替代自己。“我的责任是不断让公司找到能坐在CEO岗位上、能看到未来看到新生意的人才。”他先是找到了陈义红,然后是张志勇。后者最终帮助他完成了从个人到组织的过渡。 但在剩下的时间里,他也并不仅仅是一个观察者。他对具体的生意没兴趣,也并不擅长,但是他对如何能使“LI-NING”成为一个伟大的品牌充满热情和想法。他从未改变自己努力的方向,即使这一过程百转千回——公司并不总是朝向他的梦想,有时候,它甚至走向了反面。他如何才能保证这个充分放权的公司始终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?不断克服自己和他的替代者在方法上的混乱的同时,他一直试图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让视野变得开阔。尽管44岁的李宁把自己的谢顶与白发解释为遗传,它们仍然可以作为艰难摸索的象征。 今天,李宁公司恐怕是国内众多民营企业中,创始人的个人印记最淡的一个。正如身为董事长的李宁所乐见的,这是一家“制度健全、管理规范、运转良好”的优秀企业,连续多年的高成长,深受资本市场的宠爱。 但在不无苛刻的批评者看来,它就像一个几乎零缺点的“三好学生”,孜孜不倦地向耐克、阿迪这些更强大的“老师”学习,用IBM、罗兰贝格做战略规划,运行SAP的ERP软件,雇李奥贝纳这样的4A广告公司,几乎每样都向行业标杆看齐。不过,改写产业游戏规则的常常是那些叛逆者,别忘了爱因斯坦从来就不是优等生。 许多年后,一个对李宁及其公司史感兴趣的研究者可能会这样描述他:你们看,李宁对周围的人说,我有一个梦想。他让他们相信了那梦想值得他们努力,并且得到了他们愿意为之努力的保证,然后,他只在他们看上去非常吃力的时候出来帮一把,并很快消失。再后来,困难来临时,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征服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